Herta

【海风】我向你走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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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快乐的分割线

新学期伊始，身边发生着或大或小的变化，比如楼下张奶奶家的小白生了一窝狗崽儿，小区里的音乐喷泉重新投入使用，秦岚要开始考虑分文理科的问题，再比如吴谨言和前桌的姜梓新莫名其妙从针尖对麦芒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只不过两人一天不抬杠就浑身难受。

“哎，言言，你怎么最近都没精打采的？有事儿就别藏着，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也没什么，就是……梓新，你说怎么才能让一个心情不好的人开心起来呀？”

“这还不简单，做顿好吃的！”

“你个吃货就知道吃，而且我也不会做饭呀……”

“那就，答应帮ta写一个星期作业！”

“姜梓新……你还有更馊的主意吗？”

“切，要是我肯定会心花怒放的好不好！不然，言言你帮帮我让我也开心一下～～”

“边儿呆着去！”

“哎呀好了不逗你了，虽然不知道你想让谁开心，但我觉得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有人陪吧，你可以准备个小礼物之类的嘛，反正最重要的是让对方知道你的心意。”

吴谨言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吴谨言这几天闷在房间里的时间明显变长了，秦岚却未察觉出一丝一毫，因为每年一到这段日子她就会像冬眠中脆弱的小兽，钻进亲手用过往编织的梦境，揣着包裹在坚硬盔甲里的心沉沉睡去。后天，又是母亲的忌日了。

其实秦岚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否太放不下，这么多年，还过不去吗？彼时那个懵懂无知的幼童早已蜕变为可以独当一面的青春少女。经历过乔迁之喜，父亲再婚，从最初三个人到后来两个人再到现在的四个人，放眼望去在这个家里甚至几乎找不到母亲留下的痕迹，如果没有照片，自己恐怕也已经记不得她的样子了。可血脉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自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每每牵涉到与她有关的事，哪怕只是旁人不经意间一句对她的唏嘘回忆，还是会轻易让自己难过。曾经大自然用脐带连接着母女，而今被心灵取而代之，即便已经生死相隔。

去墓园的路上，天空飘起了丝丝牛毛，三月本就该杏花烟雨江南，只是裹狭着料峭春寒落在身上有些凉丝丝的。秦岚蹲下去用手轻抚碑上笑靥如花的女子，喃喃呓语。

“妈妈，家里现在是四个人了，爸爸应该告诉你了吧。”她转身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沉默着抽烟的父亲。“那个阿姨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小妹妹叫吴谨言，是个很乖的孩子，我很开心能做她的姐姐。”……“妈妈，我会想你的。”

“今天又下雨了，心情和天气一样是灰色的。”

秦岚写完最后一句话，合上笔盖，把日记本塞进抽屉里。身后咚咚咚响起敲门声，她回头看见门缝里探出一颗小脑袋。

“姐姐，我可以进去吗？”

“谨言啊，过来吧。”

那孩子一只手背在后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她摸摸小孩儿的头。

“这么晚了，谨言怎么还没睡呀，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姐姐，这个送给你。”

吴谨言小心翼翼的捧出她的礼物，手心里赫然躺着一只小巧晶亮的球形许愿瓶，瓶颈处还系上一根细细的淡蓝色丝带，球腔里则盛满了七种颜色的纸星星，红橙黄绿青蓝紫，一层一层沿着四十五度角摆出一道彩虹来。窗外小雨淅淅沥沥，不知从何时停了，仿佛也有一弯彩虹悄无声息开在秦岚心上。她谨慎的接过来，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瓶子，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姐姐，我知道阿姨不在了，你一定很想她。虽然没办法让阿姨回来，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开心起来。我和这个瓶子都会永远陪着姐姐的，难过的时候就拆开一颗星星，星星是我才和梓新学的，折的不太好，嘿嘿。”

“花了很多时间吧。”

“还好啦，我折的很快的！”

……

“梓新，你教我折星星吧。”

“说两句好话我就教你。”

“好梓新～拜托你了～”

“不行，态度不够诚恳，再多说点～”

“……算了，我自己去网上学。”

“哎，别走呀！我教你还不行嘛！”

……

“言言，你确定不要我帮你折吗，这么多你得折到猴年马月去啊。”

“谢谢你，但不用了，给姐姐的礼物当然要自己亲手做啦！”

“行吧行吧，真服了你这个姐控。”

“姐控是啥？”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说你特别特别喜欢你姐姐的意思。”

“嘿嘿，那当然啦，我姐姐那么好，不喜欢她喜欢谁啊。”

……

“谨言，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现在一点也不难过了。”

你喜欢就好。吴谨言看着秦岚白月光般温柔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把吴谨言安顿睡觉后，秦岚回房盯着桌上的许愿瓶出神，她收到过不少精美的礼物，亲手做的却是头一回。原来彩虹真的能让人开心，笼罩心间的阴霾一扫而空，世界重新亮了起来。她突然想起刚才吴谨言说过的话，便伸手摘掉软木塞，挑了一颗蓝色的星星取出来拆开，只见纸条上用稚嫩却工整的字迹写着“姐姐笑的时候最好看啦！”后面还画了一个笑脸。

秦岚重新打开抽屉，把星星纸粘在日记本当天的那一页上，又在原本的结尾后面郑重其事的添了一行。

“后来雨停了，心情和彩虹一样是酸酸甜甜的。（同款笑脸）”